遥祭昔颜

一只无法脱离低级趣味的大白熊

【喻黄】致光阴(上)

啊……居然还来得及赶上今天,那就先说喻队生日快乐吧!


好多年不发文了激动得不知道该怎么打tag【不是


先解释一下这篇算是 伞修伞《毕业礼》的番外,原文是交响乐团的paro,里面曾经出现过喻总和天天,一开始是老叶的师弟,几年以后都在学校任教了。这篇的时间线大概在原文结局的那场校庆演出前一年左右。


也许会有人对这个题目有点印象,实际上……很多年以前我曾经发过一段开头,之后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一直拖着没写完。这几年总惦记着这篇,不过一直没法动笔,最近突然感受到了命运的召唤,于是心想无论如何也要试着把它写完啊。正好赶上喻总生日+情人节,捡日不如撞日就这么开搞了。


内容上有一部分和之前写的差不多,不过整体行文还是做了很大的调整……

当时没来得及写完,因为估计要破万所以……一口气写完也不太现实_(:з」∠)_不过最近几天会努力连更,争取情人节把它收尾吧!(既然写了“上”那最多也就不超过三篇……嗯……我相信我可以!


那就这样,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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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少天几乎是一路小跑着赶到礼堂,迈进大门的时候还不忘拿出手机扫了一眼时间,正盘算着彩排多半还没结束,便隔着正厅的大门听到了里面气势磅礴的演奏声。

 

赶上了!他悄咪咪地打了个pp级别的响指,轻车熟路地往观众席的侧门走去。

 

距离正式演出还有几天,这种时候观众席总是会留个门出来方便工作人员进出,至于通常会留哪个这种惯例,黄少天自然也是熟悉得很。不料跑到门口,却悲催地发现那儿已经被里三层外三层的杂物堵了个水泄不通。

 

这算怎么个事儿……我就想偷窥一下我男朋友工作要不要这么千难万险重重阻碍啊?

 

黄少天一通腹诽,也没得办法,只好又苦着脸爬上了二层,所幸这次没有再出什么岔子。

 

他独自走进空无一人的楼座席位,径直走到最前排,两手撑着栏杆稍稍调整了一下呼吸,一边向下望去。一层的观众席几乎是空荡荡的一片,只有最前排那几个零星地工作人员,映衬着舞台上声势浩大的校乐团,无端地显出几分落寞来。

 

而他很快就在那零星的几个人里找到了喻文州。

 

他就在靠近舞台的第四排中间,丝毫没有察觉到来自上方的凝视,依旧抱着胳膊坐得规规矩矩,仿佛正在欣赏什么顶尖乐团的表演——虽然台上的演奏在黄少天听来能挑出一箩筐的小毛病。

 

……这么一想,我当初坐在那里难道也是这种感觉吗?黄少天忍不住扯了扯嘴角,又觉得这思路不免有点清奇,毕竟谁不是从充满黑历史的学生时代过来的呢?只不过当年天不怕地不怕,只要坐在台上架起琴,就好像拥有了整个世界一样的意气风发;现在反倒是越来越觉得自己还差得太远,每每走到台前的时候,心思也难免复杂了许多。

 

这都想到哪去了……他暗自笑了笑,又抬头向舞台看去。

 

在黄少天的记忆里,他似乎已经有挺长一段时间没有从这个角度观看过乐团演奏了。除掉大多数自己坐在台上的场合,就算是去看演出他也有几年没再买过二层的票。更况且……眼下他的注意力早就不在舞台上,甚至到演奏收尾的和弦落下几秒之后,他才慢半拍地回过神来。

 

而楼下被他注视着的喻文州,此时则正在跟旁边的学生交代着什么——虽然黄少天这个位置什么都听不到,不过猜也猜得出那必然是他一贯温和又认真的口吻。

 

这个人还真是……在某些方面完全跟从前一个样子。

 

这样熟悉的场景难免让黄少天有些感慨。他刚刚认识喻文州的时候大多也是在这种场合,只不过彼时喻文州不可能像这样在观众席坐得四平八稳,而黄少天自己则是坐在台上的一群师兄师姐中间战战兢兢。

 

其实战战兢兢这个词,实在是不适合当年不知道怕字怎么写的黄少天同学。要说原因,大概还是他们这一届校乐团的新生名额比以往少了些,作为极少数的几个入选的新生之一,哪怕是原本不怎么慌张的黄少天,在其他几个人的影响下也难免有点心理压力。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师兄师姐们休息时间的话题,他是真的插不上嘴啊!让黄少天在热火朝天的闲谈中保持沉默旁听,对他来说实在是无异于酷刑了。

 

也是因为如此,在看到有过一面之缘的喻文州出现在排练厅的时候,黄少天立刻兴奋得眼神都亮了几分——尽管所谓的一面之缘,不过是前一天他在食堂打饭的时候忘带了饭卡,而恰好排在他后面的喻文州同学就那么好心地伸出了援助之手帮他刷了一顿饭。

 

后来自然是顺理成章地搭讪,然后也就自然而然地相熟起来。

 

虽然排练总是安排得很紧,也并没有太多休息时间给他们闲聊,不过毕竟是黄少天,这点小事自然也没能妨碍他飞快地把两人的关系发展到好得人尽皆知的地步。

 

不过那个时候,喻文州却并不是乐团的成员,而是学生会派来协助乐团工作的干事。由于这样那样的历史原因,他们校乐团一直有着鄙视学生会“监工”的传统,哪怕是喻文州这种跑腿打杂的级别也逃不过这个微妙的鄙视链,于是免不了整天跟他混在一起的黄少天也被几度耳提面命“不要背叛组织”。

 

只不过黄少天向来不太在意这些,照旧每天跟喻文州聊得风生水起——虽然双方的发言比例相差得实在有些悬殊。

 

至于整个乐团是什么时候纷纷在喻文州身上实践了一把真香定律,他倒是记得不怎么真切了。只不过众所周知,几年之后,黄少天在校乐团的位置终于挪到了第一排,喻文州也转正了学生会主席、不会再亲自来监工;而那些奇妙的鄙视链,连同曾经那些意味不明的闲言碎语,也早就不知被遗忘在了哪个角落,再也没有人提起过了。

 

——当时没怎么觉得,现在想想倒还真是挺神奇的。黄少天笑着揉了揉鼻尖,又看向楼下那个神奇的喻文州本人。

 

似乎是终于交代完了工作,他目送着几个负责的学生各自离开后,自己也站起身来,似乎是打算稍微放松一下坐僵了的身体,却不知怎么的,突然抬头向二层看过来——正对上黄少天的眼神。

 

两人就这么一上一下地对望着,然后各自笑了出来。

 

黄少天原本想要说些什么,又突然意识到这个场合实在不太适合他扯起嗓子喊大山,犹豫了片刻又突然狡黠地一笑,摸出手机来飞快地敲起字来:

 

第一次变调之后整体拍子就开始赶,进尾声铜管一路rush,指挥都快追不上了,长笛的solo太弱,后半段大提的重拍也完全找不到,还有最后排那个麦放得太靠后啦……再多毛病现在改也来不及了,不过喻老师这么和蔼可亲的人讲这些话可不会像我这么凶,我猜的对不对呀?

 

喻文州眼看着他埋头按了一通手机,紧跟着自己的手机就震了起来。他划开屏幕看了一眼刚刚收到的这条跟自己刚刚交代给那几位学生的内容差不太多的短信,肩膀以一个几不可见的幅度抖了一下,随后转头看了看楼上的黄少天——他还是趴在栏杆上,顶着一张大大的笑脸冲他挥了挥握着手机的手。

 

他终于忍不住轻轻地笑出了声,抬手指了指门外,然后大步离开了观众席。

 

 

立秋刚过,天气还是一如往常地燥热,从礼堂的冷气猛地走出来实在是有些难受。好在喻文州是从舞台绕到后台出来的,经历了一大排聚光灯的缓冲,多少没有那么剧烈的冲击。猜着黄少天多半是早就出来了,他稍稍拉了拉衬衫的领口,快步向着停车位走去,果然远远地就看到黄少天抱着胳膊靠在车门上,笑嘻嘻地看着他:“喻老师辛苦啦,专职司机需要吗?”

 

“听起来不错。”喻文州笑着应了一句,随手开了车锁,指了指副驾位,“不过还是我来吧,劳动病患我可要过意不去了。”

 

“也不用总是提醒我是个病患啊偶尔我也想假装自己非常健康来着……”黄少天一边往车里钻一边嘟哝着,又接着问道,“不过你这边这样就可以结束了吗?”

 

“嗯,你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是最后一遍了。今天本来也就预定是排到这个点,毕竟还是放假期间嘛。”

 

“啊哟文州你可真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好老师,想当年魏老大放假的时候都是怎么折腾我们的……”说起这个黄少天就满心悲愤,“而且现在学生会的小朋友也太靠不住了,什么事都要你一个指导老师亲自管。你看看你当年,替老师省了多少心……啊这么一想怎么好像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你在操心?”

 

喻文州慢条斯理地扣好了安全带,又转过头来认真地点头道:“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是这样啊,而且这么辛苦的我好像接下来还要照顾某位不听话的病患的伙食……”

 

黄少天闻言立刻哼哼着把头扭向了一边,“啊喻文州你这个人真的是……居然用这种手段让我不好意思跟你讲我晚上想吃肉……”

 

喻文州看着他鼓着脸委屈巴巴的样子,到底还是没忍住笑,“逗你的,肉是可以做,不过你只能多喝点汤来解馋了,这样可以接受吗?”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得偿所愿的黄少天顿时格外开心,“可以指名吗?我想要排骨!”

 

“嗯……那恐怕要先去超市买了,不过在那之前,”他伸手指了指黄少天,“先系上你的安全带。”

 

“又忘了这个……哎呀果然回来的决定是正确的,每天专车接送这待遇!”黄少天一边扣着安全带一边说着,又抬头看了看喻文州补充道,“还有饱受无数人觊觎的喻老师做司机!”

 

“嗯,黄老师努力一下,很快也会被人觊觎的。”喻文州淡定地笑着挂了档,把车开出了停车位,“手续都办完了?”

 

“是啊都办完啦!可惜了最近魏老大不在,不然还能坑他一顿饭呢。我听行政说他出去交流了?这还放着假呢又让他出去,肯定不知道怎么抱怨呢吧。”

 

“魏老师啊,是他自己要求去的。说是如果不去交流就要他带个调研项目,他特别果断地就去交流了。”

 

黄少天刚要表示震惊就得到了答案,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我就说嘛……诶不过,魏老大不在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现在学校都没几个认识的人。别说人了,刚才我去小超市买口香糖,发现旁边那家奶茶店都换招牌了!诶我超喜欢以前那家奶茶的,那个姐姐都会给我多加一点珍珠……”

 

“嗯,那里啊……”喻文州稍稍想了一下,“换了蛮久的了,现在这家的热巧克力好像不错,艺术团有几个女生总是带过来喝。”

 

“你们现在排练还能吃东西了?啊啊啊真是生不逢时……想当年我们管得那个严哦,除了矿泉水什么都不让带进去!有一次我早餐没吃完,就剩最后一口了!我一边吃一边进门还被训了!”

 

喻文州稍微脑补了一下,没忍住轻笑出声,立刻就被黄少天横了一眼,“哇你有没有同情心!我这么惨!”

 

“嗯,没有看到实际场景,有点遗憾。”喻文州正色,“其实我们也不让带进排练厅,她们都是在门口喝完,有时候碰上我刚过去还会在门口闲聊两句。”

 

“啧啧啧,生不逢时生不逢时,我要是晚几年上学一定要去做你学生。”

 

“那等我过几年能带研究生了,你来考个指挥的研?面试还能给你走个后门。”

 

“不要不要坚决不要!”黄少天当即拒绝,“我就说说而已,喻老师一看就是那种看起来很好说话其实干什么都特别认真高标准严要求的type!我宁可看我当年的主课老师黑着脸敲着桌子训我也不想被你面带笑容温和的训导,绝对会良心不安到晚上睡不着觉的!”

 

喻文州失笑,“那怎么,黄老师以后是打算走黑着脸敲桌子教训学生的路线吗?我倒是有点期待。”

 

“呃……”黄少天抓了抓头发,“这我还真没想好……话说我一个选修课老师需要有路线这种东西吗?随意就好了吧,大家不是都说就普通聊聊天吗?喻老师有没有什么经验可以传授啊?你这么一说我突然心虚……”

 

“这个啊。”喻文州想了想,“我的经验恐怕对你来说用处不大,基本上按自己的步调来吧,只要结课论文早点布置,条件不要卡太严,学生都会爱上你的。”

 

“……虽然感觉哪里不对但是代入自己当年的心态来考虑仿佛完全挑不出问题来呢。”黄少天这么说着,好像也莫名地对他即将到来的执教生涯多了一点期待。

 

如果放在几年前,他大概怎么也不会想到有一天自己会离开自己所在的乐团,回国做一个大学讲师,去任教一门不怎么重要的选修课。当然他更不会想到,原本活蹦乱跳的自己,会有一天苦逼哈哈地躺在异国他乡的病床上,皱着眉头对着一个自己从没见过的病名茫然无措。

 

他还记得自己隔着千山万水从聊天软件上把诊断结果发给喻文州的时候,心里明明堆了无数的留下或是离开的理由,面对着屏幕却突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想起他们的那些年少轻狂,那些振臂高呼过的梦想,想起那些只要一个电话一个短信就能忘记了所有艰辛的时光,想起曾经紧握的双手和没有说出口的承诺……直到那个时候他才发现,眼前进退维谷的际遇其实根本不是真正让他困扰的难题,他只是害怕,只是不愿后退而已。

 

只不过,用他自己的话说,人生总是充满意外的,虽然也许未必都是惊喜,但是真的到了眼前,也总归是要接受的。

 

他们周围大多数人都不知道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突然就听说了黄少天要回国做手术顺便养病的消息。他这个手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病名又长又拗口他也懒得记,有人问起一概说是胃病,怎么看都是完全没当回事的样子。只是虽然没人当面说,背地里也都纳闷,随便一个胃病至于丢下事业千里迢迢跑回国来吗?

 

当然,只有他自己会记得,在自己最迷茫的时候,远在故国的喻文州是怎样认真地对他说:你如果真的不想回来,我就过去陪你吧。

 

那个时候的黄少天,对着那句好像带着熟悉温度的回复,手指习惯性地落在手机屏幕上,隔了好久才发现自己一个字母都没有按下去。

 

紧接着,对面的消息又跟了过来:

 

——不管你有多少需要犹豫的事,我都希望你把身体放在第一位。

 

——以后还很长,你只是需要一个转机,也许这就是。


虽然重点有些跑偏,然而那个时候的黄少天,在漫长的沉默之后,脑海中冒出来的第一句话居然是:啊……果然这就是喻文州了吧。


只有他,也只能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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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不出意外的话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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