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黄】致光阴（中）
朋友，你可识得此flag【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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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黄少天在副驾座上的行程多半不会太无聊，虽然路程不算太短，在飞快转换了好几轮的话题中也显得有些不大够用。
他们要去的超市就在喻文州家小区门口，不过距离学校却是不近，毕竟他们学校地段上佳，房价精彩得让喻文州也只能望而却步。算起来他的教龄也没比黄少天长出几年，又还没熬到升职称的时候，讲师工资实在是可怜巴巴。眼下开的车是父母那边淘汰下来的二手，房子首付还有一半是家里硬塞的，月供更不知道要背到哪年。
归国投靠而来的黄少天刚刚搬进家门就听闻如此惨状，也是唏嘘不已，当即一拍胸脯道，正好以后你的工资还贷我的工资生活费这不就完美解决了吗！
嗯……除了模式过于熟悉引人遐想以外，也确实是挺完美的。喻文州一边笑着赞同一边如是想道。
黄少天倒好像是真的对类似的事情毫不见外，大大咧咧地就搬进了喻文州的家门。虽然除掉住院的时间总共也在家里住了没多久，但是好像屋子的每个角落都瞬间有了他的痕迹，钢琴边上支起了他的谱架，书架上也添了好几叠小提琴的曲谱，照片墙里混进了许多夹得肆意散乱的明信片，阳台上也晾起了混着穿了几天不知道是谁的衣服……明明和曾经的风格迥然不同，却又恰到好处地融为一体，就好像此刻他从喻文州手中接过挑好的蔬菜又放进购物车一样地自然而然。
“不过我说……非得吃秋葵吗？”黄少天看着手上的东西动作一滞。
“嗯？”喻文州回头看看他，“怎么，都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喜欢吃这个啊？”
“不不饮食习惯这种东西并不可能会随着时间而改变的好吧！更况且是我这么长情的人！”
“唔……”喻文州也没有反驳，又重新看了看货架上的菜品，“不过感觉其他的都差不多吃过一轮了，总得给你换换口味吧。”
“其实不换也可以的，你看同样的材料换个做法就是别的菜了嘛，不然还可以换个厨子啊比如我！你看我住你的房子坐你的车还天天让你做饭也太不厚道了是不是！”黄少天一脸殷切。
“这个倒可以考虑，换个做法可就太为难我了，毕竟我家也十年九不遇才开一次伙的。”喻文州顺手递过来一把小葱，又想起了什么，接着说道，“不过你的厨艺不是煎牛排限定吗？”
“怎么会啊！那是艰苦生活中贫乏的材料限制了我的发挥好吗！”提到这个黄少天就无比义愤填膺，“你这是纯粹的刻板印象！而且还刻板的不完整！再怎么说也应该加进去香肠和土豆啊！啊虽然我是真的不喜欢……讲真这种东西谁要在家里做啊。”
喻文州笑了笑，又看着他，“不过这么一说我倒是有点怀念少天的牛排了，上次吃到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嗯……”黄少天想了想，突然也生出了一股恍若隔世的感慨来，“可不是吗，五年多了吧。”
那还是他们读硕士时候的事。彼时黄少天还在柏林，喻文州则是在维也纳，说起来也不算太远，比照国内可能还不够跨个省。不过课业安排太紧，两个人连上网闲聊也都是忙里偷闲见缝插针。
黄少天那时还调侃说，以前不懂本科室友跟异地的女朋友开着视频各自写作业是什么心态，现在才终于体会到了那种仿佛玄学的陪伴感。不过也的确如此，哪怕那时两人相隔甚远，有时连回复信息都要隔着各自的时间差，可是只要看到一段来自对方的文字，听到一两句熟悉的声音，也能立刻重新打起精神。
研二那年新年假期的时候，蓄谋已久的黄少天终于抽出时间跑去找喻文州，并别具心思地将之命名为对维新再度落选的补偿之旅。
也不知道之前是谁说的“报名抽票并不是为了被抽中啊抽票本身就是一种仪式啊就算抽不到也要报名啊”，喻文州也只是笑着把吐槽咽回了肚子里。却没想到后来自己在火车站出站口的寒风中等了半天，被黄少天径直扑了个满怀的时候，耳边那个咋咋呼呼明显激动过头的声音高呼的，还真的是“啊啊啊维也纳我来啦！”
——个中滋味实在是不足为外人道。
不过天地良心，原本在下车之前，黄少天真的是酝酿了一肚子久别重逢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的感慨，只是看到喻文州的瞬间，他突然觉得说什么都显得多余了。
那个人在那里，而自己在这里，还有什么比这更好呢？
后来为了对黄少天的补偿之旅表示尊重，喻文州还特地买了两张圣诞期间的音乐会票，虽然不是维也纳爱乐，不过水平也着实不差，黄少天对此深表满意，夸了三遍喻文州体贴入微，直到喻文州笑着表示，其实是因为自己最近正在研究这个指挥。
这绝对是对我没承认是专门来找他的报复啊！小看你了喻文州！然而黄少天也只能在内心气鼓鼓。
这种程度的互相拆台也算是他们两个的固定戏码，闹到最后自然还是一起嘻嘻哈哈地回住处去。那几天喻文州的室友回家，黄少天得以在客厅留宿，两个人大张旗鼓地买了一堆食材回来打算久违地开个伙，也算是彻底暴露了他们各自独居的时候都没怎么做过饭的惨烈事实。其实他们俩还真都是会做饭的，只不过一个人住总归是没什么心情在伙食上耗费时间。于是黄少天围着围裙站在厨房一声长叹：果然还是要两个人在一起才有个过日子的样子。而喻文州闻言只是眼神暗了一瞬，却也什么都没说。
最终晚餐由喻大厨提供了数道经典小炒，而充满钻研精神的黄大厨则贡献了一道刚刚学来的煎牛排——也确实是口味极佳，喻文州十分捧场地夸赞了一番，只可惜那往后这么多年，还真就再也没能吃上过一次。
黄少天曾经跟喻文州调侃说他们俩算是标准的苦命鸳鸯聚少离多，不过话是这么说，要以他自己的感受来讲，倒是总有种其实并没有分隔太远的错觉。
很多年以来他们已经习惯了精神上的互相陪伴，有什么拿不准的事自然而然地会去找对方商量，虽然早就知道了有些问题并没有什么标准答案，可是那份回应却是什么都取代不了的安心感的来源。只是后来黄少天试图再去回想，才发现所谓的商量仿佛更多的是“今天的饮料要不要加冰”之类的琐事，真正让人纠结的人生规划之类的问题，反倒是没什么人提起过。
那时候的黄少天还像曾经一样，坚信属于自己的未来就如同指板上方的琴弦一样笔直向前不需要犹豫，只要不断努力不断向上，终有一天能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而喻文州于他，则像是协奏时身后的乐团，自己完全不用去考虑他如何运转有何意图，只是确信在某个节点他就会恰到好处地出现，又会以怎样的姿态行进展开。
所以即使硕士毕业的时候，喻文州有些突然地告诉他自己决定回国任教，黄少天也只是稍微惊讶了一下，便笑着开玩笑道那我们可就真的成为异地恋plus了。
他也不是没有好奇过喻文州的想法，并且很久以后他也意识到，大概后来那自己陷入瓶颈期反复欲言又止的时候，喻文州也是同样的心情。然而他们却都默契地没有开口过问。也许是因为他们比谁都清楚那种无法言说的感受，也知道有些事注定没有任何人能帮上什么，而对于对方，他们所能做的也只有陪伴、信任和等待而已。
就像很多年前，他们各自选择了属于自己的一条充满未知的漫漫长路。如今他们依旧在那条路上蹒跚前行，虽然依旧无法知晓那条路通往何方，但他们都知道，总会有人在不远的地方，陪着自己一起向前。
而不管听起来如何地艰难困苦，至少在那个时候，他们依旧能有说有笑地并肩坐在餐桌旁，分享那一桌不大讲究却令人无比满足的圣诞大餐。
——当时倒没怎么觉得，现在想来居然还挺浪漫。
黄少天回味着砸了咂嘴，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又开始疯狂发散思维了。这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毛病，大概是确诊生病之后吧，回国以后好像还变本加厉了，碰到什么都很容易顺藤摸瓜地回忆起一些陈年旧事，仿佛自带走马灯——呸呸呸，真不吉利。
“少天？”喻文州拎着食品袋在他面前晃了晃，“又想什么去了？”
“咳咳。”黄少天正色，“顺便回想了一下牛排到底怎么煎嘛，你看你这么一说我这么一想，嘿，我也好久没下过厨了啊。我深入反思了一下，觉得这事还是得勤加练习，所以就在刚刚我做出了一个伟大决定！”
“打算今天开始给我帮厨？”喻文州随手把那一袋还带着血的排骨放进了购物车，点头道，“我觉得可以。”
“……虽然我也觉得可以但是擅自抢答是犯规的啊这位同学！”
“嗯，要勇于挑战学术权威嘛。”喻文州一脸认真。
黄少天哼哼了两声，“说得好，你等着我回头去你课上拆台。”
“你认真的？”喻文州玩味地看着他问道。
黄少天看着他这个表情就下意识缩了缩脖子，飞快地把头扭向了一边，“我不认蒸的，我认煮的。”
喻文州很低调地笑出了声，隔了一会儿才伸手把偏离路线的黄少天拽了回来，“别跑了，东西都买齐了，不管蒸的煮的，还是先去结账吧。”
这场面实在有点微妙地尴尬，被喻文州这么一说颇有些黄少天斗嘴失败气得扭头跑路的画面感，尽管他是真的没这个意思。这家超市他实在是不熟，出院之后他在家禁足了大半周，直到这几天去学校办手续才有机会放放风，偶尔顺路跟着喻文州来过一两次。超市上下三层排布错综复杂，他也时常搞不清东西南北。可是说也奇怪，虽然每次进门的时候都是他推着车跟在喻文州身后，但是也不知怎么的走着走着他就冲在了前面，于是喻文州时而不时就得拽他一把免得他带错路。
“我怎么感觉我仿佛一个撒手没……”富有自我吐槽的精神的黄少天。
喻文州则是在失笑的同时给予了一定程度的认同，“不过危险性比较低，我觉得还可以接受……没就没了吧。”
“啊？”黄少天当即抗议，“什么叫没就没了啊喻文州同志？你这个想法很危险啊？”
喻文州用眼神给他顺了顺毛，“毕竟我家这是个认家的撒手没啊。”
“……这话怎么听着还是这么别扭呢你说我起个什么头不好说什么撒手没你给我赶快忘了这梗！”黄少天一边咕哝着一边推着购物车蹭到了收银台边，手脚麻利地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计价。
喻文州跟在后面看着他，不知道第多少次觉得自己的词汇量贫乏得只剩下了可爱两个字。不管是不是撒手没，这个样子的黄少天是真的让人很想伸手去揉揉他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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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本来昨天确实要写的，写了个开头就犯困，我说那我先睡会儿，十二点起来写吧，然后一觉醒来五点半了
上班害人啊兄弟！！！！
但是今天说什么都得更！哪怕写的短了不少反正没人看得出来！！！【不是
反正这个进度情人节过去之前肯定能写完了，我很安心
以及，果然跟我预想的一样，其实细节性的东西很少，感觉性的东西偏多
就是那种精神上的互相陪伴的感觉吧